- 古格悲歌-西藏阿里
我一坐,
就是一個輪回。
——
倚在古舊滄桑的門凝望
是什么讓我如此安靜
——by一天
古格,雄踞于西藏的西部,扎達縣城澤布蘭村附近的一座黃土山上。300年前突然由盛轉衰,瞬間消失于茫茫沙海。三百年前的古戰場,如今空留城池,一夜之間消失的臣民不知安身何處?充滿神秘色彩的古格王朝引多少好奇人士觀瞻。近二十年來,人們越來越重視這個消亡了350年的王國的價值。因為它與中美洲瑪雅文明、意大利龐貝古城一樣,都是在文明鼎盛時期突然遭到滅頂之災。記得許久之前的一個午日,在疏友的相冊中初見,頓覺神往。似乎就該在此處看著日出日落、時間流逝。
清早四點多,黑壓壓的天空與寂靜無聲的縣城,阻擋不了我們出發的決心。沒有朗月,疏疏淡淡的星空寥落地伴著我們前行的路;沒有路燈,沒有公路,窄小多變的土轍錯亂復雜,昏暗之中,趙師傅迷失了明確的方向,只能依稀辨著方位前駛。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修路的工地,向人確認路線,繞過一個小小的看似荒涼的村子,路漸漸開闊,天色也驟然泛出了魚肚白。生怕趕不上古格的日出,我們心中暗急。
來到一片開闊的谷地,古格遺址已在眼前,整座王宮高聳在山端,像是最接近天空的遙遠國度,即使只剩下遺址,仍不失恢弘的氣勢??墒?,四周均是陡峭的山壁,沒有路,我們還是在黑暗的黎明走錯了路,如今只能無奈地站在懸崖下的谷地仰視。
一道斜斜的金色晨光移上了古格的殘墻,慢慢上移。山谷很深,陡斜的山壁愈發顯出人的渺??;干涸的砂粒,荒枯的草芥,只有彎曲的流痕告訴我們腳下踩的是千百年前的河床。
許久,太陽終于將城池照亮,我才沿著旁邊的斜路而上。走到盡頭,眼前是開闊的平地。說是平地,卻也有著些微的起伏曲線,或橫或斜地撕開幾道深深的溝壑,在水質豐沛處又畫出青綠的緞帶。遠遠的,一望無垠的土林,直延伸至與天相接。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才形成今天的規模?細細看去,在無法行走的山壁上布著許多黑色的洞穴,深淺不一,大多是僧人為修行而挖。如今哪里還有這樣的修行者?云影投射下來,隨風而變,心中頓生幾分蒼涼。
我遠遠望著你,竟不敢向前一步——
高度約300米的海拔差讓人在攀登的時候感到氣喘,陡峭山壁與窄小的階層讓人行走更是不敢急躁。山麓的白廟里到處彰示著被破壞的痕跡。廟宇的破落、經年的戰亂、空寂的前庭……金漆斑駁的佛像看著腳下渺小的我們,面上依舊帶著平和慈悲的淡笑。金色的光線斜斜地穿透進沒有了活佛與僧侶的黯然空殿,激起微小的塵粒不斷地飛揚舞動;默默地看著繁麗的壁畫,靜靜地在佛前結一個手印。然后,離開——
藏族佛教的僧人喜清修,鼎盛之時,數百僧人聚集在皇城下自己掘土洞修行,薄薄的土層如今走動都需謹慎。小小的洞穴,不過容身之所,十天,半個月,數月,甚至逾年,這樣的修行真的是要有虔誠的向佛之心才可抵達吧。只是,戰事突起,佛前的歲月也不是安穩的,有的倉惶而去,有的因戰而亡。最終僅留下空洞塚塚供后人憑吊。
觸摸每一塊城墻,踏著腳下土階,呼吸越來越滯重,壓在心間沉甸甸的。每一個呼吸里都凝著一種隱隱的痛,眼前仿是城下蜂擁的敵軍,戰戈高舉,殘酷的現實把城池與那心割得破碎不堪。
雄關矗立,如今只余殘垣
如今的公主閣仍舊高高地佇立在山的最高端,蒙塵的玻璃窗外是曾經開闊的國土,也是外敵侵入的慘烈沙場,當整個城堡都被戰鼓撼動的時候,當族血流如注、漫入塵土的時候。她可曾預料數百年后,此處僅余空室,什么金銀汁書寫的經書,什么寶器,所有的輝煌都付之煙塵。
城池西面是懸崖,有的地方有三道圍墻,墻上至今可見防御用垛堞,與遺址內部四通八達的地道相連。通過一條深深的暗道可步入王室的夏宮,放下了背包與腳架,借助后來增設的鐵支鏈條,才得以艱難地下行,不知那嬌貴的皇族如何優雅自如地進出。復雜如蛛網的地道大多低矮,需彎著腰背才能通行,時間一長便覺得壓抑與疲憊。主干道之上分支出許多不同的陋室,大小、形狀、格局相去甚遠,想是舊時功用不同的緣故。有的靠里側,溫度適宜,像是寢居之所;有的向外,開著巨大的洞口,似窗似臺,可觀遠處景觀,俯身下瞰是懸崖下高窄的墻垛,如此休閑、防御均可兼顧。坐在最古早的“飄窗”之上,別有一番情致。
重新回到地面,八月的太陽干爽熱烈,一下子就可將先前的陰涼烤化。高聳的斷墻上旌旗翻飛,多少的祝福寄予其中;天空開闊,仿如伸手可及。凝神聽去,是一曲悲歌幽幽不息……
滾滾沙場埋一滴淚
輕煙起
干凈的初晨,獨立山谷言語早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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